【《蜉蝣之川》-05-0713-01-β】
※本故事为刀剑乱舞冲田组中心，学园paro设定，多支线结局小说式文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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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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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年武士结账离开菓子铺时，暮色已经些微浸染了地平线。热心的老板反复告诫他不要走夜路调查，经过各种怪奇乱谭的接连轰炸，青年武士也被唬得够呛，连番道谢后就朝出城的方向走了。
“你们两个跟着我干什么？胡言乱语和怪事也听够了，小鬼们该回家去了吧？”
安定被清光紧紧拉着手，默然跟在青年武士后面穿过街巷，沿河走了一段路之后，青年武士不耐烦地扭头甩出疑惑，而他们也只是怔了一怔，平静地反问道。
“这条河贯穿了整个市镇……沿河走到尽头就能离开了。”
“那所学校、是在河的另一头——不去实地看看吗？”
青年武士听了抱臂思索了片刻，然后大力拍拍马乘袴空空如也的刀带，放弃地摊摊手回答道。
“算了吧！就是觉得为了一个碰不着摸不到的东西，这样挺没意思的……从你们这儿也知道了不少传闻和说法，至少那个叫新撰组的，可能真是存在过的吧，等回去写信就给那家伙，说我已经见过遗刀也证实过新撰组的事，哄他放下执念就好了……！过阵子还得跟着同僚投奔大人物，给腐败透顶的明治政府一点颜色，可不能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听到青年武士忿忿的发言，安定回想起看过的历史资料猜测——恐怕这个人会参加以后的西南战争吧？如果新撰组没有消失，也许这个人和友人就会作为佐幕派的一员战死沙场，会不会根本活不到现在呢？安定胡乱地想象着这些可能性，而武士确实已经对此失去了探究心，他和清光也放弃不再劝说。
“这样啊……希望那位友人能得到宽慰，也祝你仕途顺利。”
“那、我们顺路送你出城吧——正好想出去看看——”
青年武士没再拒绝他们的提议，说了句随便你们就继续赶路了。三人沿着河堤一路朝郊外走，错落的影子被夕阳斜拽拉长，热腾腾的熏风掺进水雾吹在身上，几只精巧透亮的蜉蝣也乘风扑进衣襟，细细的尾丝被黄昏染上金色。
安定跟往常一样呼了口气，把这些生命短暂的飞虫吹回风中，扭头看到清光把蜉蝣引上赤红的指尖，映着夕晖久久欣赏那纤长脆弱的翅膀与身躯，清光轻柔地挥手放飞了它，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叹道。
“……我和安定，是不是也像蜉蝣一样呢？”
没人能够回答清光的自问。安定咽下满肚子的思绪，他们走这一趟也正是为了寻求一个模糊的答案，而青年武士只当他在胡乱感慨，一脸不解地继续赶路。城镇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扩建发展，不用很久就能走到市郊，随着路上搬货运送的人力板车和风尘仆仆赶路的旅人越来越多，安定和清光也跟着青年武士来到了出城的主路。
天逐渐暗下来，晚霞灼得远方浸透了紫红，三人踏过作为地区分界的木板桥继续往前走，倒映了烛笼灯火的川流波光在脚下淌过。他们一直往前不停地走，走了好一会儿，青年武士惊觉了哪里不对劲，蓦地停住脚步喊道。
“喂、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出城？这座桥好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
青年武士的吼声让桥上其他行人纷纷驻足对三人侧目，还有人在小声说着他们是不是也遭到了鬼怪作祟，成为议论对象的青年武士又慌又气，跺脚骂了几句之后跑到安定和清光跟前接着抱怨，
“再走下去也是原地打转啊……！你们两个不是本地的学生吗，知道要怎么对付这种情况吗？”
“不好意思，我也第一次遭遇这种事……完全没有头绪。”
安定抱歉地低下脑袋，不想让青年武士看到他拧绞的眉头，旁边的清光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建议道。
“也许是、不小心冒犯到哪里的神明大人了吧——要不武士先生还是自己出发？我们的安排不要紧，随后再想办法。”
“好吧……！这可真是个遍地怪事的地方……那我先走一步。”
青年武士似乎开始惧怕接连发生的怪异现象，一刻也不想多待地转头回到桥上，在暮光里渐渐走远，夜幕笼罩了河川与大地，安定原地久久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心中终于有了结论。
“……清光，这个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你也得到答案了吗？”
“嗯，他已经走出这里了，在和我们分开出发之后……这下证据确凿了——”
清光率然地伸了个懒腰，伸手揉动安定脑后冒出的蓬乱马尾辫，故作轻松地继续说，
“安定果然也发现了……我们大概、没办法离开这座城镇。”
二人心照不宣地以顺路为借口，和青年武士同行至出城的方位，只是想做个小小的测试，来验证他们不愿接受的那个猜想。
“为什么……会这样……”
安定做了个深呼吸，蜉蝣之川氤氲的水汽充盈胸中。他追溯着身为普通高中生的大和守安定、在平成时代的平凡家庭里度过的平凡人生，在屈指可数的十余年里，不管是游玩旅行外出，还是学校组织的远足郊游活动，他都没有参与的记忆，或者准确地说，离开这座城镇的经历，他一次也没有过。
“……无论未来或过去，我和安定、都被这里困住了。”
安定倏地想起淹没他们的大正时代的大雨，原本倒在桥上的他刚睁开眼睛，浸在水中的双脚就不受控制地冒着瓢泼骤雨往前走，那股驱使他的冲动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可以离开的出口。那是谁的祈求和挣扎呢？是过去的他吗？是属于这个时代的那个大和守安定吗？
安定越想越心头发寒。他握了握清光的手，又反复弯曲手指、感受着自己手掌的温度，明明身在七月盛夏的燥热夜晚，少年们双手传递的体温却像无机的金属那样冰冷。
此时此刻，以这幅姿态站在遥远的过去里的自己，究竟是什么？在同样遥远的未来里生活的自己又是什么呢？
“接下来、就继续去学校探险吧——反正也无处可去、是吧？”
从河川这头走去位于另一头的学校需要穿过整个街市，一身洋和折衷打扮的他们混在人群中也只是文静清秀的学生模样，没人知道这两个少年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们不知多少次地沿蜉蝣之川走过繁华的市中，寄宿于此的繁喧人烟从未因时代而改变过。
河对岸的商铺与人家灯火辉煌，河川倒映的虚影也灯火辉煌，安定和清光并排走在岸边，就像置身于交错的光与火的银河。
“……综合这几次的情况，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在追赶和修补自己的历史……而且每次转移了时代，都离过去的我们越来越远，很明显是被增加了干涉过去的难度——”
“确实……每次都会来到另一个我和清光出状况的时间点前后，啊、不对……我知道了，那也是关于新撰组的关键物证要被完成的时候！”
最初来到的197■年，是昭和的他们被暴徒袭击的前一天，他们没能寄出笔记。
之后来到的192■年，是大正的他们被除灵人镇压的当天，他们没能拿到信件。
现在身处的187■年，是明治的他们被带走消失约十天后，他们没能等到押形。
而时间更迭跳跃的伊始，正是以他们在图书馆目睹了新撰组仅存的痕迹被改写消除，想要找到并保护历史的蛛丝马迹，从那些红眼怪物面前逃走为契机。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被某种意志、当成了那段被消除的历史的证明……？假设【新撰组存在过】是原本的历史，却被什么人故意改写了，那么……”
安定以不确定的口吻嘟囔着，得出他的结论，
“只要我和清光死掉了、或者留存下来的东西白费了，【新撰组不曾存在】的事实就能够成立……？所以过去的我们做出的努力，也在书籍刊物上记录的历史被改写的同时遭到破坏……？”
“诶——安定、脑筋能转得这么快？”
听完安定的一连串猜测，清光竟眨眨红眼睛、面露惊讶地定住了脚，发出不知是嘲笑还是夸奖的感概。
“太过分了，从来都能转得这么快好吗！”
“这么推断下去，那天在街上袭击我们的怪物，一定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想要抹杀掉我们了——人气者可真辛苦呢。”
完全没把安定的反驳放在心上，清光踢飞脚边的小石子接续道，
“下次跳转、肯定就是幕末时代了，被那个强烈的干涉力影响，时间肯定会更加错后，更加难以寻找线索……不过、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稍微期待一下吧——”
清光轻佻地说着，手却紧张地攒住了拳，根本骗不过安定的眼睛。他们沿坂道登上堤岸，走过一百四十余年后每日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很快就来到了校园门前。明治初期各地的私塾学堂被陆续改建成现代学校，这也是市立高中的来历，矮矮的尖顶洋房周围散落着几排还在使用的瓦顶木楼，即使气派的围墙还没建起也初具了后来的规模。
“啊，我记得这扇大门，在校史馆的黑白照片里见过……！”
“门前还种了花圃，比想象中还可爱呢。”
他们在木栅栏边上找了个掩人耳目的角落，轻车熟路翻越过了毫无阻挡作用的围栏。没有亮灯的校园里静悄悄的，到处漆黑一片，确实很有怪谈现场的气氛，安定四处张望了一番，觉得这里到处都很眼熟，摸黑潜行也没有多困难，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份熟悉并不是来自校史馆里看过的老照片，而是一种始终怀绕眼前的既视感。
“绕过新校舍的里庭，往后院去——”
没做任何搜索就断定了方位的清光也是一样。这里的一切布置他们都熟知，前所未有的剧烈既视感覆盖了五感的认知，仿佛不是他们在驱动肢体行动，而是身躯在带领他们前往该去的地方。
任凭这种感觉引导双脚前进吧，安定想。从校舍侧门穿过里庭，跨过两个花圃，走过集会用的运动操场，再走一段路……快到了，就要到了，在那边，就在那里，他们——不，我们，就在这里。
“……找到了。”
少年们伫立在一排崭新却孤单的矮房前。这里似乎是备用的储藏室或者器材室，外表毫不起眼，特地被建在了远离校舍的学园一角，平日大概也鲜少有学生会来。灰扑扑的矮房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有最尽头那间房门前挂了一张遮帘，看起来有点突兀，但也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他们一言不发地走近这间屋子，清光一把掀起门上的布帘，露出了贴满封条的房门，每一张纸都密密麻麻地写了复杂的符文，门闩和门把手被人里里外外挂了好几道锁，似乎连一缕细尘都被拒绝进出这扇门。
不需要亲眼验证也能确凿定论，这里每一丝空气都在如实向少年们诉说着——曾途径这座城镇、一夜之间消失无踪的新撰组，留下的诸多遗物就封存在里面。
“那个菓子铺老板说，学校出现的物怪半个月前被镇住……原来是这种优厚待遇啊。”
安定低声叹道。这间屋子不仅被门锁层层关闭，还被施加了强烈的力量，存放在屋里的旧物哪怕有灵有识，恐怕也只能被封在当中睡去。
他不知道明治时代的他和清光究竟是什么，又做过怎样的事情。他们在这个新生初开的时代到处游荡，一定也努力挣扎过，他们是抱着怎样的遗憾和心情、在这间孤伶伶的屋子里陷入安静的沉睡呢？
安定停止了乱糟糟的想象。眼下并不是难过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们想找到时间跳转的办法，触发那个契机以转移到更远的过去，这样才可能看到更真实清晰的历史。之前几次跳转都发生在他们遭遇危机、差点丧命的时刻，而这次在明治时代并没有什么威胁，要怎么办才好呢？
“这些符纸，和大正那个时候贴在教室门上的很像啊……”
把门上的东西打量半天，清光忽然指着写满画符的封条笑了，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子那样狡黠地建议，而安定立马察觉了他的用意，
“如果撕下破坏掉、会发生什么呢——”
“我也很好奇，之前就很想试试看了……！”
安定和清光对看一眼，露出组队玩对战游戏、想到损招准备使坏时的默契。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就主动送上门赌一把好了——他们紧紧抓住对方的手站在门前，而后一齐朝层层叠叠的封条伸出了另一只手。
“不要太痛就好了。”
“呼……开始吧！”
没什么好怕的，他和清光只要还待在彼此身边，就没有更多可以失去的东西。
安定摈住呼吸，去撕那张贴住门缝的符纸，在手掌挨到纸张的霎那，纸上画符像电光似的啪叽啪叽亮起光芒，发出堪比雷击的巨大能量，烧灼感迅速从指尖蔓延扩散到全身。
躯体经受了过电般的炙烤，刺穿脑髓般的麻痹感让安定几乎瞬间丧失所有感官，连痛楚都没能传递过来，可他却清晰地感觉到抓在手中的清光的手被凭空抽离消失。但他没能作出反应就失去了意识，吞噬他的青灰色电光同时落了个空，在没人的房门前来回闪了几下，无声散去了。
——Game to be continued——
>>游戏继续：第五章·下篇
终于把明治时代的部分写完了TVT
故事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揭开了很多东西，这次尝试了好几种不同的叙事手法，试着用多种角度去描绘其他人被历史影响的人生轨迹……没想到会爆字爆了这么多，写得昏天暗地意识涣散还没写完，于是就把第五章也拆开了一下……55555我会努力把这个故事讲完的！！
最后还是惯例，欢迎随手回到最开头点个红心和小蓝手，也非常非常欢迎畅想剧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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