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之川》-04-0712-02】
【《蜉蝣之川》-04-0712-02】
※本故事为刀剑乱舞冲田组中心，学园paro设定，多支线结局小说式文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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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序章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上篇 ※第四章·下篇
（BGM：《ネアニスの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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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e：大正1X年 192X/07/12 ???（???）
清光猛地睁开眼，倒转的街景和高处坠地的剧痛一起砸了过来，幸亏下方是柔软的草地，才没把他摔得很惨。
他揉着额头坐起，发现自己原来是从拱桥上面跌落的。可是为什么会有桥？他懵懵地望着前方，四周不再是深夜的废旧工厂，火辣辣的阳光晒得双眼刺痛，不远处是蜉蝣之川的粼粼水面，而他就坐在河滩上。
突变的环境让清光花去好几秒才愣过神，他从呆坐中弹跳起来，焦急大喊着寻找另一个少年的身影。
“安定？你在哪儿！安定？！”
“咳呃、在这边……！好疼好疼，脖子都要摔断了……”
数米之外的草丛动了动，露出安定朝下摔在地面的脑袋。他抓着鸟窝似的乱发爬起身，也一脸恍惚地到处张望，
“那些流氓呢？！有没有人报警？我刚才是被枪打中了吧？为什么天也变亮了……诶？”
随着清光走近、二人看到对方时一齐愣住，赶紧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清凉的短袖衬衫变成了黑漆漆的学兰制服，立领诘襟样式比那昭和二人组穿的还要旧，像是只在黑白照片里出现的款式，胸前一排金色纽扣蒙了层灰尘，衣裤上满是草屑，长靴的鞋跟也沾满泥土，像在草地上匆忙赶路那样狼狈。
而他们在旧仓库里受的伤，此时竟奇迹般的消失了——明明血肉破绽的痛楚和恐惧是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
震惊之中，一声悠远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而来，清光抬头张望，有辆方方正正、车头岑亮的老爷车从上方的河堤驶过，后头还慢悠悠跟了几辆自行车和黑色敞篷的人力车。那些车在少年们目瞪口呆中走远，他们急忙飞奔爬上堤坝，眼中呈现的街景是完全陌生的模样。
“呜哇、好厉害……”
说完全陌生并不准确，街道和房屋的布局依稀还有些熟悉的影子，街上楼宇行人却俨然是时代剧里的景象——低矮的和室排楼交错露出西式洋房夸张的尖顶，来往的男女老少有人穿西装打洋伞，有人一身和服或袴装，卖报的孩童斜跨沉甸甸的邮差包走过，见他俩没有买一份的意思，迅速从跟前跑走了。
“还以为能在那个仓库里通关回家了，怎么会这样……”
“那些怪物没追来、至少我们现在是安全的吧——”
漫无目的地呆立观察了一会儿街道，安定沮丧地耸拉下肩膀。这里不是昭和也不是平成，他们站在一片时间更加遥远的土地上，眼下最重要的是确认处境，清光努力不让惊慌不安冒出心头，把安定拽回河滩清点随身物品。
“结论就是、书包刀袋还有手机钱包，什么都没有了——倒是这个，戴上还挺合适的。”
两顶尺寸正好的宽檐学生帽散落河边，应该是跌下桥时掉出去的，但他们在草丛里翻找半天，从平成年代的教室一路带在身上的东西也没能找到一件。想到衣服都变了样子，清光也不觉得奇怪了，放弃白费功夫的地毯式搜索，干脆撒手往草地一坐，把这唯一的收获扣上头顶。
“啊，这上面钉了我们学校的校徽！”
“真的呢——说起来、昭和的那两人也和我们一个学校，应该不只是凑巧……”
安定捧起帽子左看右看，而清光看看自己依旧染了爪红的手指，把玩起帽檐上镀了金色的铜制校徽。他们就读的市立高中作为一所百年老校，标识几乎没有过改良修正，眼下他们失去了所有物品行李，对身处环境一无所知，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搞清楚，熟悉的校徽就是仅有的线索了。
“既然没有头绪，就先去一趟学校吧？沿路还能欣赏旧时代风光，如何——”
“嗯！那现在就出发吧！”
有了目标的安定立马蹦起来行动，清光忙替他拍掉背后的草叶。天色还算早，流火炎阳刚西斜了几分，不知是不是河边气温凉爽，他们穿了这么厚实的制服也没觉得热，甚至没有流汗，这让清光觉得有点稀奇。
“那两个家伙、到底有没有顺利逃出去呢……”
连能否回到平成时代都是未知数，还有心思关心他人安危，清光对如此嘟囔的自己非常无奈。制服笔挺的少年们走上街道，先沿经常乘坐的市营巴士线路拐去了城镇繁华的商区，他们路过简陋的停靠车站，笨重的绿皮电车是人满为患的大罐头，扯动长长的电线哐哐哐地在站牌前停下，又哐哐哐地满载乘客离开。
“……大正……十、十几年来着……唔、7月12日……日期也对上了……”
安定费力读完站牌告示板上的内容，从右到左的文段顺序很是难念，安定眉毛皱成了一个八字。一路上他们把衣兜口袋翻了个遍，只找到手帕纸巾之类的小物，连半个铜板都没有，只能放弃买报纸，转而靠沿途的告示广告收集情报，等走到学校附近时，他们已经差不多了解了所处的情况。
时间是大正时代的末期，刚好接续了在昭和时代度过的日期，也就是说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先倒退了三十余年，又倒退了五十余年。清光计算着年份，想不通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看到校门了，找个地方翻进去？”
“跳围墙太不可爱了、好想堂堂正正从大门走啊……”
远处矗立的学校还是熟悉的感觉，只是校门建成了这个年代流行的洋和折衷的风格，木质的校舍与庭院面积缩水了一大圈。今天似乎有特别活动，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校门口却人头攒动，玄关和里庭有学生三三两两聚起来聊天，整个校舍乱嘈嘈的，根本没有在上课的氛围。
多亏这一点，满嘴抱怨的清光终于能拒绝安定的提议，顺利从正门混入学生当中，款式相同的学兰制服让二人看上去毫不突兀。他们迅速穿过里庭打算溜进校舍调查，路上看到学生几个围成一圈，聊天内容吸引了清光的注意，二人不知不觉停下脚步仔细听了起来。
“这种文明年代，崇尚开明教育的学校竟然找什么除灵人搞驱邪净化的仪式，传出去要被笑话了。”
“嘘！被老师听到又要挨骂了！你没听过最近盛传的怪谈吗，这次闹了很大的骚动，说是物怪作祟、之类的……”
“这个我知道！天黑了会看到白色人影在校舍里游荡，列队操练时点名报数却多出两个没人认识的学生，上课时教室空座位会被坐满，连老师都没发现人数不对！”
“我听到的版本比这要可怕，还有人遭遇之后受伤了……好像前阵子有大人物来检阅时也被作祟了，对学校理事会大发雷霆！”
“如果真有鬼魂物怪，今天可要自求多福了……哈哈哈，不过咱们能因此早点结课回家，还算是件好事。”
怪谈？作祟？驱邪？
超乎预想的话题听得清光一头雾水，强烈的不适感倏然钻出心底、让他浑身僵硬。学生们的低声交谈被摇铃声打断，教务在走廊上催促大家放学解散，玄关前的清光和安定怕自己挡了道路被人搭话露出破绽，赶紧站到墙边，清一色诘襟学兰装的学生们从教室鱼贯而出，贴着二人身侧走过，但没有一个人和他们说话或者回头。
连老师们都像在躲避什么东西，纷纷拿起公文包匆忙随人群离开，偌大的校舍变得空旷无人只了数分钟，而自始至终，清光和安定都被这些人无视了。
这让担心被搭话的清光非常意外，不由得怀疑起这是不是什么新型的欺负方式。
“……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吗？难得穿这种制服的我这么可爱——”
“那个、清光……我……刚才有个男生擦到我的肩膀，但好像完全没有接触的感觉，直接就穿过去了……”
“诶、怎么可能？”
安定难得战战兢兢，清光急忙拍上他的肩膀，隔着制服布料和肩章，手掌和脊梁切实传递了骨肉的触感，少年们放心地舒了口气。虽然还不清楚这场虚惊的原因，现在空荡荡的学校无人值守，正是搜索情报的好机会，哪怕整栋校舍散发着灵异事件的味道，清光也不太想放弃这个好机会。
“快下雷阵雨了，我们要留在这里避雨吗？”
站在门口的安定望着天色问道。盛夏的雨说来就来，他们进来时还炙烤大地的艳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压压的乌云遮蔽。在远远降下的低沉雷吼中，清光困扰地抵住下巴，来回看看雨云和身后的校舍，一番纠结之后，他决定——
